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。

珉佑#Perfume.2


·十五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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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生為罪,性善為罪,行惡為罰。

「孩子,你要記住。」
「從你的身體被烙下金色薔薇印記的那一刻起,你就必須終生為其賣命。」
「你聽懂了嗎?」

從夢中驚醒,全圓佑用右手緊緊抓住自己的頭部。大口喘著氣,他撫上自己的心口。
就好像那裡有著什麼一樣,抓著襯衫的左手用力過度,骨節處微微泛白。

「你醒了啊。」

男人走了過來。儘管手上拿著高腳酒杯,可他的姿態仍然談不上優雅。他仰起頭將酒液一飲而盡。

全圓佑皺了皺眉。
「怎麼這麼早就喝酒?」
「習慣。」
「這麼大清早的,喝酒傷胃。」
「又不是傷了那處,你放心。」
看見對方聞言而緊皺的眉頭,金珉奎伸舌舔了舔嘴邊殘餘的液體,笑著看向全圓佑。
「別說我了。來談談你吧,做噩夢了是嗎?」

全圓佑聞言,垂眸不語。

「怎麼?被我一語中的,心中不服?」
「還是說……不滿於昨夜一晌貪歡?」
金珉奎靠近倚靠在床背上的男人,用手挑起他的下巴,迫使對方直視自己。
「想再來幾次?」

「別鬧。」
全圓佑臉頰微微染上一絲緋色,裝作若無其事般推開。
「你這樣的人令我感到惡心。」

「嗯……惡心啊。」
「那昨夜的一切大概對你來說,也只不過是些令人作嘔的行徑咯?」

「沒錯。」
「可是不巧,你偏偏是要和我這樣的人生活下去了。」
金珉奎似笑非笑看向全圓佑。
「你說,這多有趣啊。」
「一個人不得不和他厭惡的人相處,甚至是要做出那種事情……會作何感想呢?」

「……你!」全圓佑拍開對方撫上他臉龐的右手,有些氣急敗壞。
「嗯,我在這兒呢。」

「不和你計較!」
全圓佑強壓下心中怒火。似乎是香水的作用還沒失效,骨子裡居然還麻酥酥的,肢體酸軟無力以至於行動不便。
近乎跌跌撞撞地行至玄關,拿過一旁大衣套上,全圓佑聽得身後傳來一個聲音。
「你昨晚也累了,實在不行就別出門了吧。萬一遇上什麼壞人,我可沒那個機會來救你。」

誰要聽你的。
全圓佑默念道,不對後面的人作出任何回應。開了房門,心情忽地暢快起來。想來是雨後初晴,空氣和陽光都是同樣燦爛。

出了這個陰暗的小巷子,繞過街角,便是熱鬧非凡的商業街。
「小姐,煩請給我一杯caffè。」
手上拿著尚帶著熱氣的法式長棍麵包,全圓佑對年輕的服務員小姐笑了笑,大步流星行至最靠里的位置,拉開座位熟練地坐下。
靜候了許久,等到服務生送上了咖啡並說出「請慢用」後,對面那個拿了報紙的男人才從中探出頭來。
「Un caffè macchiato。多謝。」
說完他便又壓下腦袋埋入報紙中,似乎被什麼吸引著看得入神。

全圓佑也不急,將右腿向左腿上一搭,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,倚著腦袋開始吃起他的長棍麵包。
只是對方此時却看不順眼了。

「我不問你,你便這樣悠閒?」
「還吃長棍麵包?」

他收起報紙摘下眼鏡,鄭重其事地看向全圓佑。被那種目光注視著,後者卻厚了臉皮般絲毫不覺臉紅羞愧。
「我有什麼理由不悠閒?」
「風景優美時辰正好,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。」

「還是說這只是年輕人的遊戲,你們這群‘前輩’已經年邁了,跑也跑不了玩也玩不動了,只等著壽終正寢?」

「你……!竟敢對我這麼說話?」
針刺般尖銳的目光射來,卻彷彿彈在了棉花上,全圓佑用手掏掏耳朵,若無其事。
「你不過是個養子!還**是無實權的!」
出於環境過於安靜與公眾化,對方只得低聲吼道,不然定已是氣急跳腳,用手指著他的臉破口大罵了吧。

捧起咖啡輕抿一口,苦中帶澀,但回味又不失香甜,是意大利特濃咖啡的特色。全圓佑心中贊嘆不已。

只是對方平靜下來的速度飛快得驚人。
沒來得及好好品味,幾乎就是在全圓佑咽下一口咖啡的下一秒,他又發了話。
「伶牙俐齒。Rosa,我可記得你原先的說話方式可不是這樣啊。才一晚,便屈身於他了?就連諷刺人也如出一轍。」
「承蒙誇獎。請問那我是不是也要誇誇你?畢竟是禮尚往來。」
「你要聽嗎?我說啦。本次平復怒氣用時共5.3秒,不錯嘛,進步了0.3秒。」
「以後副隊也要繼續加油啊……一年之內趕超主隊。」
「我不想和你扯那些有的沒的。」
「告訴我,Rosa,成功了嗎。」

「換個叫法。別叫我Rosa。」全圓佑答非所問。
「呵。不過是用來拖延時間的藉口罷了。你真當我是傻子,看不出你的意圖?」

全圓佑沒應他,只是大口喝著咖啡,似乎感受不到其中苦意。

「即便是你……大概也……」
對方只說到一半,聲音已是低得聽不清了。

「還有事麼?沒事我先走了。」
全圓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。
「麻煩你結賬了,副隊大人。」

「餵——等等!」
「嘖……這點小錢都捨不得出?」
「……你去哪兒?」
「去完成任務。走了不送。」
「副隊還是管好自己,享受享受生活吧。」

望著人緩緩遠離,副隊在椅上坐下,不知怎麼有些悵然若失。
就連他也被俘虜了啊。

而副隊口中「被俘虜的人」,此時正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著。
適才的Espresso,味道還真不錯。
若是他的話,有這樣的機會品嘗到麼?
畢竟是調香師,對香氣這麼敏感的他,必定也會喜歡這個味道的吧。
全圓佑忽地感到可惜。
早知道便帶些回去給他了,反正又不是自己出錢。

掏出懷錶來看了看,還是上午十點左右。
浪費了大約一個小時在咖啡館裡。
反正還有這麼久……先接個委託吧。

半晌,自高檔定制的門口走出一位男士,身穿黑色西服,白色條紋襯衫作為內襯。長而細的褲管修飾出完美的腿型,線條極為流暢。
這件西服,即便是一顆不起眼的紐扣也是純金打造,其上花紋工藝皆為頂尖,可見其價值不菲。
若不是組織出錢,大概這輩子只有五歲之前才穿得起這種東西了。
推了推單框眼鏡,全圓佑不禁感嘆道眼鏡果真是人人偽裝必備神器。

最重要的倒是要先為這身裝束默哀幾秒。

畢竟,他可是去——
流血的啊。
只不過不是自己流血,而是敵人流血罷了。



-殺人機器的刃間,有絳紅緩緩滴落。

拔出小刀,血液自傷口處緩緩流出。沒有噴濺,沒有尖叫,有的只是面對死亡沈痛的緘默。

全圓佑輕描淡寫地笑笑,動作輕柔地將幾具屍體平整地擺在一起。
「結束了。」
「做個好夢吧。」

空氣有些潮濕。全圓佑望向那個地方,不知道在看些什麼。
地平線在日落方向的盡頭。
這時一個碩大的光球升起,閃著銀色的光芒。彷彿要將周圍的一切撕扯開般,它停駐著,積蓄著能量。

像愛搗亂的人兒惡作劇,傾盆大雨驟然而至。自天空高處倒下了一盆水,將他淋濕,成了只徹頭徹尾的落湯雞。



-冰冷的血液中,第一次出現了溫暖因子。

門被一隻蒼白的手推開。來人拖著廢棄的雨傘,極緩慢地走進房間內。
頭髮被雨盡數打濕,緊緊黏在額間,發梢處還有大量水珠不斷滴落。

他把自己的身體像扔一塊破抹布一樣扔在地上。

「喲。知道回來了。」
「先前去哪兒了?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。」
金珉奎適時走了過來,話語中莫名含著股冷嘲熱諷的意味。
「我記得你出門時沒帶傘吧?」
目光聚焦於黑色的舊傘上。
「呼,還是把破傘。」

「路上撿的,自然是破傘。」
「路上撿的?」
「我倒以為是你去見了什麼人呢。」
「否則,你能給我解釋清楚,你身上的這股子味道是什麼嗎……」

「Espresso。」
「Espresso啊……好像確實是有。」
「但是,還有另外一種味道吧?」
「……Un caffè macchiato。」
「你說,我說的對嗎?」

「‘我的’紅薔薇先生?」



-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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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詞解釋

1 「caffè」指意式濃縮Espresso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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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這裡大家有發現什麼嗎?
作為上流社會紳士的全圓佑,卻因生計緊張而四處奔波;
作為底層社會調香師的金珉奎,卻衣食無憂,整日無所事事。
——這些疑點,在後文中將一一作答。
因此,請期待下一次更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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